《论民主》书评

 民主问题是一个被无数人讨论了无数次却又一直没有让人信服的结论的问题，可作为政治学理论的永恒主题，却又不得不面对它，启蒙运动呼唤个体权利，民主逐渐成为现代国家普遍追求的政治形式与价值目标，民主是政权合法性的重要来源。罗伯特·达尔关注民主含义建构和价值哲学，在《论民主》一书中该书分析民主的起源、民主的含义、民主的理想与现实及如何生成民主，把平等精神作为民主的主要内涵，在书中描绘了其自身对于民主的深刻理解。《论民主》不仅为理解民主提供了全面的视角，为民主理论研究提供研究方法和理论框架重要参考和借鉴还推动民主实践和民主制度的完善和进步。

首先是民主的起源。达尔认为，民主并非起源于某一单一的时间或地点，而是具有多元的起源，他从群体里迈向民主参与的动力即平等的逻辑分析论证了其观点的正确性。他回顾了民主的起源与发展，古希腊的公民大会对民主思想产生重要影响，罗马共和国时期民主实践有所发展但罗马帝国的建立使得民主进入长达千年的真空期；中世纪的意大利与威尼斯共和国接续了民主的历史；近代的瑞典国会为现代民主制度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回顾历史达尔认为，民主并非一蹴而就的发明，而是经过不同地区人们的反复实践才逐步形成的，各种思想、制度和文化因素相互交织、互相影响，共同推动民主的发展，同时他也认为只要存在合适的条件，民主就可以被独立地发明出来和重新发展出来。

“民主漫长的经历导致了民主问题本身的混乱与意见的分歧，不同时空的人对民主有不同的理解，这是一个确切的事实”，达尔认为民主的理想形式中民主过程至少要存在五项标准，即有效的参与；投票的平等；充分的知情；成年人的公民资格。这五个标准缺一不可，并且可以互相证明其他标准的必要性。达尔认为这个标准适用于小规模的城邦型社团，也能够成为一个大型国家是否民主的判断标准，他指出现实的民主很难达到理想形式，但这不意味着因此就可以否定民主。民主理想形式的提出既是提供标准，也是为人们在民主实践过程提供指导。同时，上述标准也并非是机械式的，它往往需要集合一个国家的政治现实来理解，标准仅是提供一张“民主的图纸”，对于民主制度的选择则需要人们无数的理论与实践判断。而在现实民主中是需要制度安排也就是民主化的最低标准，达尔在书中列举了六项制度：选举产生的官员，自由、公正、定期的选举，表达意见的自由，多种信息来源，社团的自治，和包容广泛的公民身份。在这一民主制度之下，普选权是最重要的，也是民主进步的一大标志，随着现代国家规模的不断扩大民主应用领域也在不断扩大，现实民主在不同规模和政体中的表现形式也就需要更细致的划分。

在“为什么要实行民主”这一话题中，达尔针对20世纪前绝大部分国家的统治者、思想家、精英仍认为非民主制度具有理论与实践上优越性达尔在《论民主》中给出了民主制度相较于非民主制度有何优势的答案，他给出了民主制度令人向往的结果：1.避免暴政：没有政府能够设计出兼顾所有人的利益，但是在长远的民主过程中，民主政府是否能够尽量减少公民权益的损害，尽可能的防止暴政而保护多数人的权益。2.基本的权利：公民的权利不能只停留在书面上，要能在政治活动中切实利用起来。3.普遍的自由：在民主文化的熏陶下，强调个人自由的价值也承认更多的权利和自由。4.自主的决定：人们可以在最大限度上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5.道德的自主：民主政府能够提供履行道德责任最大的机会，帮助人们在内心中形成笃信的道德体系。6.人性的培养：每个人都有人性的缺点和优点，如何发展取决于环境因素，而民主制度能够最大限度上保障发展的自由7.保护基本的个人利益；8.政治平等；9.追求和平；10.繁荣：民主与经济相辅相成。其中与民主息息相关的是政治平等，政治平等是现代国家治理的基石。达尔认为内在平等是一种内在平等，而非诸如财产平等、智识平等等外在平等（平均主义），与此同时，与很多人主张的监护统治相反，公民需要自己发挥政治能力来施行民主，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将其授予他人，但这并不是说不发挥专家的作用而是要把最终的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最后，达尔还讨论了有利于民主的条件，即军队和警察控制在由选举产生的官员手里，民主的信念和政治文化，不存在强大的敌视民主的外部势力，现代的市场经济和社会，弱小的亚文化多元主义。在这五个关键条件中达尔集中讨论了市场资本主义经济与民主的关系，达尔指出多元民主只有在那些市场资本主义经济占统治地位的国家中才能持久生存，其原因在于市场资本主义的一些基本特征使其有利于民主制度。市场的分配机制能够避免统治者对于分配方式、结果的垄断，进而避免独裁。与此同时，民主与市场经济本身就存在内生的冲突，市场经济中的不平等与民主所追求的平等之间的张力使得二者一直处于对抗之中，这恰恰是对民主的一种否定。市场经济中分配不平等会逐步发展为政治资源不平等，从而限制多元民主的发展。因此，民主还需不断完善，克服诸多不利条件，为此达尔分析了未来民主所要面对的挑战，包括经济秩序、国际化、文化的多样性、公民教育等。理想民主和现实民主之间已经形成无法愈合的裂痕，对此需要一个民主制度重塑的过程。（作者:西南石油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赵宇航）